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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的可能性”:庫哈斯的轉向?反思? 馬惠娣 (2020年7月7日)
庫哈斯是誰?對中國人來說,提起庫哈斯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北京東三環的那座被人們戲謔為“大褲衩子”的建筑(中央電視臺的新樓)幾乎是眾人皆知。 對,庫哈斯就是這座“大褲衩子”建筑的設計者、建筑師。“大褲衩子”自誕生以來,便不斷地受到專業內、外人士和“吃瓜群眾”的揶揄和嘲諷,至今爭議不斷。 不過,2020年2月20日他在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策劃了一個主題為“鄉村·未來”的大型展覽,聚焦于“未來的鄉村”。不得不讓人花點心思去琢磨庫哈斯的展覽究竟是噱頭?是懺悔?是反思?還是轉向? 要知道,庫哈斯是當今世界上著名的城市研究與設計者之一,曾于1978年出版《癲狂的紐約》,此書被譽為是社會學研究城市和建筑的經典之作。1975年他創立大都會建筑事務所,其設計作品也多以現代主義風格的城市建筑為主。因此,名聲大噪。 庫哈斯說,紐約“鄉村·未來”主題展覽無關藝術和建筑。那么,他策劃并舉辦這個大型展覽的目的是什么?一個以“大手筆”設計城市建筑的人又怎么關注起“鄉村”問題了?又是什么動機促使這位建筑師由城市研究轉向了鄉村研究?這個展覽將傳遞什么新的信息與理念? 早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庫哈斯,一方面發現現代建筑的真正問題是缺少對于現代發展的正確理解——人們并不理解社會發展,政治變化,經濟騰飛,城市地位對于建筑的影響到底是什么。城市急速的變化,使城市本質也發生著根本性變化,并在世界各地形成了完全不同類型的城市。另一方面,庫哈斯對過去越來越多的人移入城市居住,而鄉村面臨一場衰退的現象引起關注。他認為,城市僅占全球面積的2%,還有98%的面積一直被忽視。基于以上兩個理由,庫哈斯于10年前開始研究鄉村問題。 庫哈斯說:今天的鄉村與城市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應更加融合,而不能只關注都市卻忽略鄉村問題,實際上兩者的變化都非常重要。“城市之外的地區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因此,“我們面臨兩項要務:一是質疑完全城市化(total urbanization)的必要性,去重新發掘鄉村作為人類生存和重新安居之地的可能性;二是我們應該運用新的想象力來大力激發這一可能。” 庫哈斯為這次展覽撰寫的“策展詞”中寫到:“鄉村,指的是占據地球陸地98%的面積,尚未被城市所占據的地方,包括農村和其他邊遠地區。在他看來,鄉村是‘一塊畫布、投射著一切行動、意識形態、政治團體和個體革命的意圖’。”然而,卻是“被忽視的區域”,“我意識到我對城鄉關注的嚴重失衡……長期以來,全球(包括我個人)的焦點都放在了城市上,對鄉村的發展缺乏關注”。所以,“鄉村·未來”的展覽試圖通過五大主題——“休閑和隱遁主義”、“政治的再設計”、“(再)人口”、“自然·保護”及“笛卡爾主義”思考全球范圍內的非城市地區所經歷的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變革。 借此,他希望超越建筑學的局限,邀請農業科學、計算機科學、社會學、哲學等不同領域的專家共同合作。這個展覽就是為了轉移人們對城市的過度關注,讓人們把目光轉移到鄉村上來,從城市文化及對城市生活的固有偏好中脫身。 庫哈斯說:“我們要完善現代化,要認識到現代化中有謬誤的一面。用聰明的方式去修補,繼續推進新的創意;用鄉村的方式來解決鄉村問題。聯合國曾預測,到2050年,全世界只有約30%的人會住在鄉村地區,而我們想通過這個展覽來質疑這一結論,并提出其他預測來取代它——可能是新的鄉村建筑模型,也可能是和鄉村有關的其他新的關注點,以促進更均衡、更有活力的城鄉關系發展。” 毫無疑問,庫哈斯在反思、在懺悔,也在轉向。帶給我們的啟迪是深刻而卓越的。 我們想起了城市化興起之初,歐美國家提出的“花園城市”的建城理念與模式,即城中有村、村中有城。歐美雖然在城市化進程中也走了許多彎路,但是,當今天我們漫步在歐洲的絕大多數國家,包括美國,依然保留著“城中有園、園中有城”的城鄉融合之格局與傳統。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歐洲共同農業政策”更關注綠色可持續發展為導向,再加上引入生活美學——大批的中產階級市民成為新農民,用更多的新技術和新的生活理念開發了農業、農村的新景致、新局面、新環境。“自產食蔬”便是其中的一個路徑。 2020年的這場“新冠疫情大流行”,喚起了人們對城市發展中諸多弊端的反思,對鄉村的懷念,對城鄉關系的重新審視,對和諧的人與自然關系的向往。 據報道:近幾個月來,在歐美國家,成千上萬的城市居民紛紛逃離紐約、巴黎和倫敦這樣的大都市,去鄉下,為的是更加貼近大自然。也有人打算購買第二套居所,從大城市出發短時間驅車可至的農村地區。在中國,富人們早就把家安置在綠水青山之間。在日本,人們創新出了“植物工廠”的經營模式,不僅給人的生活帶來便利,也開辟了新的產業形態。搭建了鄉村與城市之間資源雙向輸出的橋梁。 人類在演進史中,歷來把城鎮與鄉村有機地融為一體,并以生活、生產與生態的一體化營建自己的日子,人的身、心、神都為天倫與人倫而守序。 長久以來,伴隨工業社會的發展(現在已經是智能技術極大發展時代),人類熱衷于建城、建大都市圈,以為對造城完全處于了解與掌控之中。循著思維定式和慣性力量的推動,人們對未來城市勾勒出極其誘人的前景——“智慧城市”、“萬物互聯”、“知識社會”、“足不出戶的消費、娛樂與社交”等等,用強大的技術力量裹挾著“水泥森林”圍城。那便是以充滿貪婪和傲慢的城市姿態隔斷人所具有的“生物性成長”與“精神性成長”的空間。 “水泥森林”圍城與遠離大自然對人的傷害已不言而喻——像對待囚犯及野獸一樣。首先會影響到我們的精神系統和神經系統,最終影響到整個身心健康。“自然缺失癥”,即現代人與大自然的割裂,以及對自然界的無知,其直接后果是導致一系列行為和心理上的問題;而間接后果已然呈現——大自然開始了對人類的強大報復,甚至與人類平權存在的各種生物與動物因人類對它們的冒犯而發起對人類的殘酷攻擊。 在這個背景下,了解庫哈斯“鄉村·未來”的展覽,其意義超過了展覽本身。的確,我們現在需要問問:什么是城市化發展的目標?用什么思維方法來解決未來城-鄉關系?城-鄉究竟是物理空間轉型還是文化意義再生?休閑是城-鄉的文化起點和歸宿點?在未來城市化進程中大自然還將給人類什么“顏色”看看?這些問題不禁縈繞腦際。 感謝這位來自荷蘭建筑師庫哈斯的“展覽”,驚醒我們去關注“被忽視的區域”,進而質疑城市化,并重新發掘鄉村作為人類生存和重新安居之地的可能性。重要的是:人類應該運用新的想象力來激發這一可能!
(本文系讀《信睿周報》第7期封面文章“庫哈斯:鄉村的可能性”讀后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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